宋清淮仍然安安静静躺在那里,无知无觉像一幅折损的美人画。

    思绪开始翻腾,这半年来经历的一切犹如走马观花。

    六月份的某天,一份监控送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五年前,本该在千里之外出差的宋徽商,半夜来到傅家夫妇所在的渔村。

    在他离开后不久,傅家夫妇死于二氧化碳中毒,第二天才被发现。

    宋徽商托关系删掉了这一行程记录,这事儿谁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办案负责人走了过场,勘察现场得出结论是,没有第三方存在痕迹,宣布为自杀。

    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更没留下只言片语,一夜之间,他成了没有家的流浪狗。

    后来宋徽商帮他操持的葬礼,又收购了群龙无首的傅氏集团。

    利益是悲剧的永恒课题。

    如此种种,他实难自我说服。

    他已做好打算,收集证据重启旧案,不管如何做一个了断,慰藉父母枉死的冤魂。

    可是,宋清淮,宋清淮……

    傅识均垂首端详,他清醒的时候,两人唇枪舌剑,谁也不让谁。

    宋清淮瘦了,下巴尖尖儿的,像被霜雪打了的玫瑰。脖子以下被完全包裹,只露出了一点点泛白的指尖。

    这双手曾经演奏出惊动世界的音乐。

    他的仇人此刻躺在病床上,他该高兴的。

    窗外的风很急,唰唰唰打在玻璃上。傅识均脸色灰败,干燥起皮的唇瓣黏在牙上,绷成了一个苦痛的弧度。

    “淮淮,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。”

    恨也好,爱也罢。

    感情这个课题,没人能给他一个标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