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错把阿弥口中的话套了个七七八八才住嘴,随着她说话声的停下,马车里骤然变得寂静下来。
其它的女孩子都很识得眼色,她们看出阿弥对她们不甚热情,便也安安静静地闭嘴,并不说话。
殷错环顾了车厢一眼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是不是阿错话太多了?倒是抱歉。”
阿弥笑道:“安静持重固然很好,爱说爱笑却也不差,姑娘这样很好,算不得话多。”
殷错假作恳求:“阿错又不知道粢娘喜不喜欢这样的性子,若粢娘不喜,那阿弥到了粢娘面前,可要多替阿错说说好话。”
阿弥自然是连连应好。
殷错便又与其它女孩说笑,一副很亲近的样子,有她这般插科打诨撒娇卖痴,车厢里的气氛自然是好了不少,剩下几个女孩子也都逐渐露出了笑模样。
很快,马车停下,披月楼便到了。
阿弥又是抱着她下车,对剩下几个女孩,只丢下一句“跟着某”,便也不管了。
至于那些长得更为一般的女孩男孩,就更得不到她一句好话了。
殷错将头埋在阿弥的肩膀上,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这片地方。
这里像是一片花园,花木扶疏,宁静幽深,不似酒楼的繁华热闹,倒像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宅邸。
物似主人形,想必这粢娘,也是个心有城府之人。
很快,殷错就被抱到了一间屋子里,一进屋子,便是一股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。
阿弥把她交给了几个侍女模样的人,细细嘱咐道:“阿错姑娘可是有大前程的,你们莫要怠慢。”
几位侍女一见殷错的脸便什么都明白了,她们笑嘻嘻道:“姑姑说得是,我们记得了。”
“少耍滑头,”阿弥板着脸,语气却亲近,“我在这儿看着,等会儿带她去见粢娘。”
一听粢娘,这几位侍女倒是手脚麻利起来,抱起殷错便去洗漱了。
殷错泡在一池热水里,脸都蒸得红红的,那边的侍女看着她那件短袖衬衫,奇怪道:“这衣裳瞧着简陋,摸起来倒是滑滑的,再加上上面这图案,我竟从未见过。“
殷错不想过多解释,只道这衣服是自己娘留下的,而自己的娘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。
这种贫瘠又战乱的年代,这种事儿发生得挺多的,是以那侍女只以为殷错不是本地人,爹娘也都死了,那衣服可能是别国的款式。